散文《疫情之下那些难忘的画面》

文/邓玉霞

2020年正月初，一场疫情之灾席卷全国各地。新型冠状病毒，悄无声息地向沉浸在节日喜庆中的人们袭来。它来无踪去无影，人传人，防不胜防。武汉告急，各地有恙。史无前例的封城，一级响应。一场人与病毒的战役开始了。

作为区县不多的三级甲等中医医院，我所在的医院按上级要求，立即投入了抗击病毒的战斗中。全员取消春节休假，全体医务人员严防死守，阻断病毒的传播，随时待命支援重灾区。

预检分诊，发热门诊，疑似病例留观排查，设备调遣，人员准备，全员学习培训，防护物质准备，环境安全，消杀隔离，实时数据上报……一系列突如其来超负荷工作，打破了医院日常的秩序和工作节奏。

在这些猝不及防的大变故中，人成了最重要的存在，精神成了最重要的支撑，人性得到了最真实的考验。这些天，我的眼睛所到之处，都是感人的画面，它们总在那么不经意间让我泪蒙双眼。

1月23日的午夜时分，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来。手机里传来急切的话语：“邓部长，我申请去武汉，您知道我受过严格的急诊急救训练，参加过很多救援工作，我是男护士，我有力气，我有经验，请您们确定救援人员时一定要考虑我，我要到感染者最多的武汉去……”他怕我不肯，不容我说话，又反复说了很多。因为语速快，他的语音里夹杂着气促。一时间，我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来话，停了约半分钟，我只说出了一句话：“好，我记下了，谢谢您！”2月2日，我院第一批支援武汉医疗队出发了，四个队员当中就有曹屹。高大的他戴着口罩，双眼露出坚定的神情和淡淡的笑意。他背着比其他人都大一倍的背包，那是他主动帮着女队友们多背的东西。

那天，医院“新冠”病毒感染应急管理工作群里，突然跳出这样一幅照片：放射科的小李穿着隔离衣，双手戴着乳胶手套。看得出她是正在为病人检查前的防护准备中。一个同事正从背后为她戴上一个奇特的面具。面具象极了焊接用的眼面防护用具。透明的面罩把她整个的脸都包裹了进去，防得严实，戴着肯定不太舒服。放射科主任附言说，没有防护用具，病人也要检查，不能因为没有防护用品就不排查病例。知道医院防护用品紧张，没有办法，我们因地制宜，用废胶片制作了头眼面防护罩，罩在口罩外面，可以起到防护作用了。大家放心，检查病人，排查病例，我们一个也不会含糊。他们就戴着这样的防护用具，为一个个患者拍片、拍CT。直到医院搞到了护目镜等防护用品。

“邓部长，快，快点进一个微信群！”她发这则微信给我时，我正在协调一个“新冠”疑似病例的处置问题，无暇看微信。她见我久无回音，直接电话我：“邓部长，您马上进一个群，按模板填写您们医院需要防护用品，晚了就没有了。我知道，你们有需要。”给我电话的是北美的中国留学生罗忆。她的师姐宋燕在美国得知武汉疫情后，第一时间就建立起了自愿者组织，发起了募捐活动，罗忆被深深感动，也加入到这个自愿者组织。当晚她们就募集到了几千美金，马上购买国内抗疫紧缺的各种防护用品。次日就发往武汉各医院，没有一点犹豫。之后，这个组织所有成员马不停蹄地募捐抢购，把购来的口罩、护目镜、隔离衣，防护衣、手套等产品通过各种关系源源不断地发往国内，武汉收到了，广州收到了，重庆收到了，国内很多医院都收到了她们发来的防护用品。我院也得到了紧缺的护目镜，这批货一到医院，就用在了防疫一线的医务人员身上。后来，我通过罗忆的朋友圈看到了许多图片和文字，才知道，她们为了募捐、购买和运输，辗转南北，日以继夜，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那些感人的图片和文字，我刻意下载保存，作为永久的纪念，也作为一种精神长驻于心。

有天中午，几大箱柑橘送到了医务部办公室门口，送水果的是三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说明来意后，我们知道他们是“歪歪果品”公司的女老板“张歪歪”和两名员工。得知医院紧缺口罩等防护用品后，他们第一时间去想办法，四处奔走想为医院捐赠，却终因物质太紧缺而未能如愿。全国人民打防疫战的时候，我们能为一线的医务人员做点什么呢？“张歪歪”想来想去，还是购买一批水果送给一线的医务人员，以表达敬意吧。于是，他们在大多数货运都停止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弄来了一车柑橘，分送到区内几家医院。按规定，我们是不能收的。但是，“张歪歪”说:“你们一定得收下，这是我们在这场战役中唯一能做的，请无论如何收下我们对奋战在一线的医务人员的一份情意。”看着张歪歪真诚的眼神和话语，看着他们搬卸果品汗流浃背的样子，我们无法拒绝这样的心意。当天，这些带着浓浓爱心的果品都分送给了一线医务人员。

短短十天，感人的故事随时都在我们周围上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短短十天，感人的画面随时都在我们身边闪现。我知道，这是一个个血肉之躯在助力，是一个个透明的灵魂在舞蹈，是一个个美好的心灵在歌唱。

这些画面，是爱的奉献，是人间真情，是众志成城，是战无不胜！

作者简介：邓玉霞，重庆市江津区中医院主任医师。

书法作品 吴晓华（重庆·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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