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学会作品鉴赏|说“肚量”
2021-01-08 10:10:03 来源:重庆文艺网

肚量,意指宽容别人的程度。天天耍弄的微信里,我们也会偶尔看到争吵的文字。从这些声音和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人肚量的大小。

肚量与地位尊卑无关。常听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言辞,也看过赵国上卿蔺相如放低身段给将军廉颇让道以及清康熙年间安徽桐城六尺巷的故事。这些常言与故事告诉人们:社会地位高的人都很有肚量。其实,在现实社会中,往往不是这么回事。有不少位尊有权者,平日里养尊处优,听惯了马屁精们的奉承话后,肚量却很小。他们有的一听见刺耳的批评,就火冒三丈;有的一见到别人比自己高明,就非常妒忌;有的嘴里说闻过则喜,但谁若真给他提了个意见,他就恨谁一个包吊起。相反,不少位卑无权者,平日里看惯了冷脸和白眼,反倒不在乎别人对自己嘲笑、抢白或攻击,显得肚量要大一些。

肚量也与文化高低无关。有人常说:“文化人心眼小”“文人相轻”。不可否认,文化人群中爱面子、气量小者不少。但不能因此就断言所有文化人的肚量都小。重师教授、儿童文学作家彭斯远,文化不谓不高。在有关部门的几次座谈会上,我曾三次见到他正说在兴头上,就被心直口快的后生厉声打断了。他聚然临之而不惊,面上无丝毫惊讶、抱怨、气恼之色,立即满脸堆笑地停止了发言,让后生先说。你能说他肚量小么?个别文化较低的人,仅是一言不合就骂人或打人,你又能说他肚量大么?

肚量还与年龄大小无关。君不见,公交、轻轨上抢座位发生口角的,多是老太。我的一个同学群中,因认知争吵而结怨的几位,也都是退休多年的古稀之人。三国时76岁的曹魏军师王朗,在两军阵前,仅仅是听了诸葛亮的几句骂语,竟气满胸膛,当场倒撞下马而亡。而汉大将军韩信年青未发迹时,长得也高大帅气,但却不顾满大街人的鄙视,甘愿受辱于市井屠户胯下,这肚量之大令人咋舌。

肚量更与男女性别无关。有人认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肚量小。”其实,这也不能一概而论。《红楼梦》中的贾府贵客薛宝钗,平日里听到府中的丫环、仆妇说自己的坏话时,她浑然不觉,权当没听见,丝毫不与之计较。久而久之,贾府上上下下觉得她端庄、厚道,都愿意与她打交道。丫环、仆妇们也多说她的好话了。

肚量太小者可能短命。比如,三国中的周瑜,心中容不下比自己高明的人,结果在与孔明的几次较量落败后,在“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愤中咽气。红楼中的林黛玉,多愁善感,其婚姻的肚量里只装得下宝玉一人,结果在宝玉宝钗大婚时,气得一命呜呼。一个普通百姓,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你,了解你,尊重你,看人冷脸,遭人白眼,也算正常。一个退休老头老太,无职无权,也不会个个都来讨好你,巴结你,被人轻视、受点委屈,在所难免。一个人在被别人嘲讽、洗涮甚至骂两句时,还真要有点“聚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心态。凡遇不快之事,肚量都要大一点。如果受点委屈就耿耿于怀,郁结于心,化解不了,倒是真的可能折寿。

(作者:叶兆超,系重庆日报报业集团高级记者,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