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渝文苑 | 明月湖去来——写在参加第八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之后
2023-10-30 22:27:43 来源:重庆文艺网

文/万龙生

10月25日上午,明月湖国际诗歌节暨第八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在两江新区明月湖举行,我有幸与焉。自从“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于2004年9月19日至23日在西南师范大学(现西南大学)召开以来,我几乎一次不落,都曾参加,还曾做过大会主题发言,担任过分组讨论的召集人、评议人。从第一届开始,举办这一国际性诗学研究活动的宗旨在于推动华文诗歌的全球整合。那年我63岁,刚退休不久,而今19年过去,我已经是耄耋老翁了,还能参加这样的盛会,颇感自豪;念及当年曾一道参与的几位老友却已经辞世,无缘在此再会,又不禁感伤。而我与之友善且同龄的著名诗论家古远清先生于去年12月辞世,更令我黯然神伤。当然也看到不少朝气蓬勃的新面孔,又为诗学界后继有人而感到欣慰。

这一论坛主要是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牵头举行的。该所1986年成立,具有首创性,是全国唯一的新诗实体性研究机构。我与该所的关系也是由来已久,还参加过除这一论坛外该所举办的许多其他重要学术活动,参编过该所一些重要学术著作(如《20世纪重庆新诗发展史》《新中国50年诗选》《20世纪中国诗学手册》),并曾受聘为特约研究员。成立5周年时,我在《重庆日报》为其发表过详细报道。该所一直为我参与创办、以创建新诗格律为宗旨的《东方诗风》诗刊提供学术支持;该院创始人吕进先生为该刊名誉主编,陈本益、蒋登科、梁笑梅教授为顾问。2007年曾率参加“东方诗风”重庆行活动的各地诗友访问新诗所,受到热情接待。所以我每次参加该所的活动时,一种亲切感都会油然而生。

这次见到了一些曾在新诗所呆过、而今在外地的老朋友,如毛翰、陈敢、陆正兰、熊辉、江弱水等,更是十分难得。我向毛翰提起一件旧事:纪念新诗所成立20周年时,他写过一篇贺词,其中同我开了个大玩笑,居然还在《中外诗歌研究》堂而皇之地发表出来。与毛翰说起此事,相对会心而笑。

本次诗歌节的主题是“诗与科学交相辉映”,诗学论坛的主题为“国际华文诗歌的交流与互鉴”,100余名华文诗人和诗学家汇聚山城重庆,以科技为羽翼,助推诗的想象与创造,共享华文新诗的华彩盛宴。自始至终参与其中,使我受益匪浅。向本届论坛提交、并在大会宣读或小组发言的论文达数十篇之多,其中有许多创见,使参与者开阔眼界,得到启示。新诗所的工作人员恪尽职守,服务周到,使与会者有宾至如归之感。明月湖畔环境优美,风景如画,远离喧嚣,也使与会者身心愉快。

25日晚,一场精心策划、排练的“明月湖晚会”上,表演者们神采飞扬,声情并茂,追踪着青山绿水中的诗魂,讲述诗歌中国,传递诗意人生,美轮美奂,更让我们如饮醇醪。

从24日下午报到起,充实、愉快的3天转瞬即逝,在我心中却留下难忘的记忆。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吕进先生言简意赅的《湖光秋月两相知》的开幕词。除必须的礼仪性华语之外,可谓言简意赅,高屋建瓴富有指导性、前瞻性。而对于诗界十分关切的“人工智能与新诗”话题所做出的判断十分精辟,令我折服:人工智能有聪明的芯,但它有芯而无心;人工智能的诗是冰冷的,而诗人的诗却有诗人的体温;人工智能善于“集百家之长”,却没有自己的独特相貌,辨识度不高,而经典诗人都有个人风格。

吕进先生在谈到以诗歌精神重建、诗体重建和诗歌传播方式重建这“三大重建”时指出:“近些年,中国在诗体重建上进行的各种探索尤其显示了中国诗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记得30年前陶保玺先生出版过《新诗大千》,现在如果有人再来编一本新版《新诗大千》,内容会更加丰富。也曾有‘诗体重建是个伪命题’的说法,诗评家乔延凤、万龙生已著长文据理批驳。不仅在中国,而且在东南亚和澳洲,在美欧,‘新诗的二次革命’都有回响。”这段话不禁使我联想到2019年在北碚寄北酒店那次会上的“据理批驳”,而乔延凤先生已于去年亡故,否则,他准会来到明月湖与我们重逢啊。

建立格律体新诗是诗体重建的两大任务之一,而我这次向论坛提交的就是《关于格律体新诗》,对格律体新诗百年来曲折发展的历史及令人欣悦的现状做了简要的论述,格律体新诗理论家赵青山的发言题目则是《从<诗经>看新诗形式建设的未来走向》,颇富前瞻性,对于那种格律体新诗是呆板的豆腐干的谬见是有力的拨正。他从中国传统诗歌找到依据,可以从中看到发展的脉络,令人信服。遗憾的是,涉及新诗诗体重建的论文不多,对新诗“二次革命”深化与持续的推动力还嫌不足,希望下届论坛能够有所加强。

第八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已经结束,但是事业并没有完成。就我个人而言,也将为数十年坚持的格律体新诗的研究与创作不遗余力,继续奋斗。目前,这方面的形势大大好于从前:中国整个诗坛就诗体而言,自由诗、格律体新诗与诗词三大板块已成并立之势。尽管格律体新诗暂居弱势,但是我相信这种既符合诗歌文体特征、上乘数千载诗歌传统,又适应读者惯性的审美期待的诗体,其发展前途是十分远大的。一种诗体的最终确立当然需要时间,我们不能急于求成;放眼前瞻,我相信在本世纪内定能见到分晓!

明月湖诗会结束了,让诗的月光永远照耀着我们前进的道路!照耀着我们奔赴诗与远方!

“柔巴依”是一种古老的波斯四行诗(原译“鲁拜”),近年来我们格律体新诗界以黄杲炘先生所译《柔巴依集》的格式写作,已成气候。归来后,我以一组柔巴依书写了自己的心情。录之作为此文的结束吧(诗友罗曼也和了一首,一并录此):

柔巴依·写于第八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会后

文/万龙生

明月湖让心中永远洒满月光

住未来酒店向往着诗与远方

三天盛会留下了不灭的记忆

化为遥迢征途上前进的力量

又,别咏

诗中的明月始终把心儿照亮

我们的心儿永远朝诗与远方

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再远的距离却难挡诗的翅膀

再,回思

甚至来不及道别就天各一方

更有老朋友不能浴明月之光

深知这是条坎坷曲折的道路

我会走到底博取缪斯的嘉奖

10.29凌晨

柔巴依·明月湖诗会和万龙生先生

文/罗曼

缪斯给我们插上飞翔的翅膀,

我们朝诗歌的天国飞向远方,

深入探讨仔细推敲收获不小,

愿友谊长存在心中永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