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路45号——记鲁迅文学院首届翻译家班
是怎样的一阵风,将48片各不相同的树叶,吹到了朝阳区文学馆路45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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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馆路45号——记鲁迅文学院首届翻译家班

2018-12-08 07:30:00 来源: 华龙网-重庆晚报 条评论
【摘要】 是怎样的一阵风,将48片各不相同的树叶,吹到了朝阳区文学馆路45号的地方?

鲁迅文学院的首届翻译家班部分同学合影

笔者(右)与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合影

转眼就是12月,饭桌上阵阵大笑之后,不时会有人感伤,说,“还有20天了”,“还有17天了”,……然后大家就免不了片刻黯然。

是啊,12月21日,我们全部都要收拾行李,告别这栋小楼,这个院子。这个叫做“鲁35”的班级就宣告结束,就正式成为鲁院历史的一部分了。然后,然后就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了。也许,半年后,一年后,或者N年后,人们会说起:“噢!那个班,就是鲁院的首届翻译家班嘛!”

望着鲁院满地翻飞的金黄银杏叶,我就禁不住想,是怎样的一阵风,将这48片各不相同的树叶,吹到了这个门牌号为朝阳区文学馆路45号的地方,组成了鲁院的首届翻译家班呢?

鲁迅文学院的首届翻译家班,也是鲁院第三十五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因此它被称为“鲁35”。

2018年9月11日,这样的48个人,在夏天的尾巴,汇聚在了北京一个安静的院子里。那个地方的公交站名,叫“中国现代文学馆”,那个院子的门牌号,是朝阳区文学馆路45号。这个院子里,既有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全国一流作家的鲁迅文学院,又有巴金题写馆名,包罗着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大大小小史料的中国现代文学馆。

毫不夸张地说,这确实是中国文学的殿堂。毫不掩饰地说,我确实是带着十分仰慕的心情走进这个集体,走进我们的鲁35——鲁迅文学院首届翻译家班的。

我行走在静谧的鲁院浓荫之间,在严肃的鲁迅雕像旁沉吟,彼时,我其实正在心中默数从这里走出去的全国一流作家:莫言、王安忆、张抗抗、迟子建、严歌苓、张平、余华、毕淑敏、周梅森……嗨,太多了,我的手指好像不太够用。

在鲁院感受名家

我一直以爱写字的闲云野鹤自居,2001年有人给我申请加入重庆作协的表,我往包里一放,一直忘了填,直到2016年才第一次填表申请,同年加入了重庆作协。2018年,也就是今年,才第一次申请加入中国作协,也如愿加入了。

但是今年,从我偶然得知鲁院招收首届翻译家班,然后报名,再到收到录取通知书,再到坐到鲁院教室里的过程中,我却突然发现有不少既有才,又很好的人。

报名之初是重庆作协的杨晓林,和鲁院后来给我们当班主任的叶怡雯老师,总是从细节上,让人感觉特别舒服,让人觉得申请报名并不是那么繁琐的事儿,否则我可能就打退堂鼓了。

然后顺利被鲁院录取后,我却有些犯难,毕竟,我所从事的市场监管工作和文学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领导理解之余,在同不同意我去的问题上也有些为难。但经过跟领导解释,相关的领导站在建设两江新区人才高地的高度,给予了支持。

在争取我们单位领导支持的过程中,《十月》的谷禾老师微信中向我引荐了邱院长——鲁院的常务副院长邱华栋。邱华栋这个名字,我从九十年代就听说过,知道是一个高中时代即成名的小说家,没想到一接触,那么平易近人,处理事情又那么有能力。

说说铁凝主席吧,很多年前我还特别小的时候,就读过她的《哦,香雪》和《麦秸垛》,是我喜欢的女作家之一。还记得追着看她的小说《永远有多远》改编成的电视剧。

今年,开学伊始,就见到她好多次。在鲁院的院子里,在我们上课的教室里,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A座、C座,有时是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这样人很多的场合,更多的是第三届国际写作计划开幕式、首届中国——丹麦文学论坛、傅雷翻译奖十周年典礼等这样小规模的活动。尤其第三届国际写作计划开幕式,和首届中国——丹麦文学论坛,听众只有我们鲁35的学生。一次次近距离地看到这位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的女作家,看到她脸上总是挂着的特别温暖的笑容,和她聊天,我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像她的小说中呈现出来的那样,对他人,对世界,怀着一种细腻而温暖的体恤。

铁凝主席是我喜欢的小说家之一,吉狄马加是我喜欢的诗人,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分别是中国作协的主席和副主席。应该说,对我来说,他们首先是杰出的作家、诗人。

开学第一天,上午下午的讲台上,吉狄马加都在。上午是开学典礼,下午是他带来开学第一课。

黑夜里我是北斗七星,

白天又回到了部族的土地。

幸运让我抓住了燃烧的松明,

你看我把生和死都已照亮。

以前读到这样的诗时,我只会感叹:因为这首诗的作者吉狄马加是彝族,所以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我会对自己说,少数民族作者诗歌的神秘感、异质感、恢宏的神性,是那片土地上的自然与神灵共同赋予的。

瞧,这是不是为自己写不出这样的诗找到的一个绝佳的理由?

可是当我听了马加主席(吉狄马加同时也是鲁院的院长)上的课,我才明白,将他写得出这样的诗,仅仅归结为他是彝族人,是非常片面的。他讲起俄罗斯白银时代的诗人、“蓝色东欧”的诗人,世界上各个洲各个流派的诗人、作家,讲起马尔克斯,福克纳,帕斯捷尔纳克,陀思妥耶夫斯基,里尔克,就像讲起家人、邻居一样熟悉,不得不让人感叹他的学养,我听他的课时感觉,他拥有一片海洋,而他在诗歌上呈现出来的,只是其中一滴,而仅仅就是这一滴,就完全地打动和震撼了我们。

除了刚才说到的铁凝、吉狄马加、邱华栋,来给我们上过课的中国作协阎晶明副主席和作协书记处书记吴义勤,也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吴义勤,说起话来特别中肯。课后,我专门在网上重新读了他们的评论文章。他们都是很有见地的评论家。

大师的光芒

岳南曾在《南渡北归》中唏嘘到:大师远去,再无大师。

有一次,我们鲁35法语组的导师树才老师,一位我以前就认识的著名的专事诗歌翻译的翻译家,带我们去北大燕南园56号——顾春芳教授的北大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参加一个沙龙。树才老师主讲,聊译诗之美。嘉宾并不多,除了我和同班同学维纳之外,还有北大美学散步文化沙龙发起人——北大资深教授叶朗、北大教授顾春芳、清华大学教授余石屹、北外教授李林荣等,围桌而论者不过十来人,然后是北大顾春芳教授的的一众硕士和博士,坐成了一个方阵。

那一天,在特别美的北京的秋天,和秋天的燕南园,聊起我们正论及“译诗之美”的这燕南园56号、51号,聊起这里曾经的主人——周培源,梁思成,林徽因,饶裕泰,隔壁住过的冯友兰,宗璞,冰心,吴文藻。我确信我真的呼吸到了穿过大半个世纪而来的大师的气息。是的,大师不一定都住过燕南园,住过燕南园的一定都是大师。

而真的“大师远去,再无大师”了吗?

我倒并不这么认为。

至少我觉得,鲁院的讲台上有不少大师。讲过课的老师中,除了上一节已经提到的吉狄马加、阎晶明、吴义勤,主要从事法语诗歌翻译的树才,还有在北师大给鲁院学生带来讲座的贾平凹,我听闻大名已久的北大中文系系主任,评论家陈晓明教授,北大法语系系主任董强,北大明星学者戴锦华,北大西语系教授赵振江,人大外语学院院长郭英剑,清华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被称为“中国古琴第一人”的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李祥霆,中央美院雕塑系系主任隋建国。

此外,还有来自中国社科院的一大帮翻译界翘楚,比如:《世界文学》主编高兴。(《世界文学》的前身,是由鲁迅和茅盾发起的翻译和介绍外国文学的杂志《译文》,创刊于一九三四年九月);文学所所长陆建德,也曾在社科院外文所工作,他课堂中提到的外文所同事和前辈,都是卞之琳、杨绛、戈宝权等如雷贯耳的名字;诺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的权威译者许金龙;中国社科院长城学者刘文飞;今年刚刚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翻译奖的余中先等。

此外,还有著名出版人——浙江文艺出版社常务副社长兼上海分社社长曹元勇。

每一位老师的课都让人兴奋。

首先要说到贾平凹,他的知名度自不待多言。

“这文学是没啥经验啊技巧啊可教的,要是可以教,我早交给我儿子咧。”

“你一个人写作不可能让大家都来认可,那是不可能的。川菜吧,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粤菜吧,也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他只给一部分人来负责,所以说各人的路数不一样、套路不一样,或者说品种不一样,我谈的不一定你能体会得了,你谈的不一定我能体会得了。所以我想这是讲文学时一个很为难的东西。”

一上来,贾平凹就用他那一口陕西话,接连说了几句大实话。讲座全程也都是陕西话、大实话。打的比喻全都是做菜啊之类的生活琐事,没一句高深的。

讲座结束,走在北师大突然变得凛冽的夜风里,大家都兴奋地说:“他好可爱啊。”是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土得掉渣”的学者、作家,特别朴实,但又让人感觉特别智慧。

“土得掉渣”的贾平凹讲座,请来了一位特别“洋气”的嘉宾,他就是帅气的法兰西学院终身院士、北大法语系系主任董强,也是我们“鲁35”法语组的两位导师之一。

那个讲座上,我才知道董强是米兰·昆德拉在亚洲唯一的弟子。这确实让我肃然起敬,因为在大三的那个暑假,我就爱上了《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那本书,之后,又追读了昆德拉的《为了告别的聚会》《生活在别处》等。

董强老师是法兰西学院终身通讯院士。要知道法兰西学院这座著名文化殿堂一直只保留40把椅子,即40位终身院士,只有院士辞世,空出名额,方能投票补选,入选的院士也因此被称为“不朽者”。

除了董强,我们“鲁35”的讲台上,来自北大的教授、博导,还有北大中文系系主任陈晓明和北大的“明星学者”戴锦华。两人的评论文章我都早就读过,前者是教育部长江学者,后者,是人称“戴爷”的著名女性评论家,曾在北京电影学院开创了《中国电影史》这门学科,是陈凯歌、张艺谋、田壮壮、田沁鑫等很多第五代导演的老师,她的《电影课》在网上非常著名,我以前注意到她,是因为一些女性主义的评论文章,以及在很多文化问题上的既一针见血,又充满学术水准。

刘文飞老师,在克里姆林宫由普京亲自颁发“俄罗斯人民友谊勋章”的人。在他的讲述中,俄罗斯文学的线索——以托尔斯泰为代表的“阳光传统”和以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代表的“暗黑传统”——非常清楚。

犹记“中国古琴第一人”——中央音乐学院年近八十的教授李祥霆携其古琴来授课。一曲《流水》,“巍巍乎若高山,洋洋乎若江河”,将子期和伯牙的高山流水之意拨响在鲁院课堂。他弹了一曲《关山月代过醉谪仙》,是他将《关山月》和唐代的一首《酒狂》结合在一起的作品。因为在他看来“酒狂”的境界,应该就是被贬谪的酒仙李白的样子。

他还说,古琴应“轻微淡远”,如白居易所言:

蜀桐木性实,楚丝音韵清。

调慢弹且缓,夜深十数声。

入耳澹无味,惬心潜有情。

自弄还自罢,亦不要人听。

久违同学少年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这句话。也许因为大家都早已不是少年。平均年龄38岁。算已过完人生的一小半吧,但聚在鲁院,又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少年时光。

对于我,这样的学生生活,以后不大会有了。

一个典型的高学历群体,48个同学中博士学历占一半。

先说那帮大学老师吧,翁家慧同学是北大的副教授,经常在群里讲讲俳句、大江健三郎,据她的导师——社科院的许金龙博导(也是诺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最权威的译者)说,大江健三郎来中国,翁家慧当同传,前一天晚上才接到任务,结果几个小时一个磕巴都没打。

俞佳乐同学是班长,也是每次谁发朋友圈都最快点赞的一个。她本科、硕士、博士在南京大学一水儿读完,然后分配到中国人民大学当老师(后来调回杭州),学术专著、译著十来本。

于桂丽同学是北外波斯语的副教授,说话永远斯斯文文、不紧不慢,去伊朗呆了十二年,一说到那个地方,就满怀感情,话匣子关不住。班上去延安搞活动,我跟她一个房间,早上我闹钟响时,一睁眼,她已经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批改作业了。晚上学唱了陕北民歌回房间,我往床上一躺之际,她又坐到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批改作业了。

陈琦同学是北航的老师,在意大利读的博士,逮着个周末,稍不注意,她就跑去美国出差了,过了周末又回来,坐在鲁院的课堂了,因为她是哈佛的访问学者。

说到出差,学习期间,熊淑娥同学也去日本出了次差。她是社科院的博士,毕业后留在社科院工作,讲起日本文学来一套一套的,除了大江健三郎、三岛由纪夫、川端康成,还有远藤周作、太宰治、夏目漱石、东野圭吾。

大学老师还有中国政法大学的王嘎,花七年时间译了非常厚的两卷本《帕斯捷尔纳克传》,因为这部传记篇幅宏大,文体驳杂,几乎涉及了所有的文学体裁,引文繁密,全书引用的诗句超过了3000行,而王嘎除了完成传记正文的翻译,还添加了1300多个注释,力求每句引诗有出处,每首诗有准确的创作时间。

大学老师还有西安外国语学院的李林波,很幽默,因为家住开窗可见大雁塔的地方,所有来鲁院是要取真经的。不过,我想她真经应该取到了。

沈阳师范大学的教师李佳,华东师大的在读博士,嘴巴长得像朱利亚·罗伯茨。我说明星才是这样,笑得很开,笑起来露八颗牙齿,她笑称自己笑起来“露12颗牙齿”,哈哈,我们没数过。

还有沈阳师范大学的潘佳宁,每个周五下午坐高铁回去给学生上课,周六上一整天课,周一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鲁院课堂。一旦外出搞活动,他还背个贼重的单反和镜头,给每个人拍拍拍的。

涂慧琴同学,华中科技大学的副教授,也是华东师大的在读博士,特别助人为乐,有段时间,咱班同学姚依辰(《文汇报》记者,复旦大学新闻系的本科和硕士)脚受伤了,个子小小的涂慧琴同学,天天扶一米八的姚依辰同学(女同学,但确实有一米八!)上上下下,跑来跑去帮姚同学拿饭拿菜拿酸奶。堪称“鲁35活雷锋”。

我们班还有两个学西班牙语的,都是超级学霸,两个都是商务印书馆的编辑。两人中崔燕老师年龄稍长,是商务印书馆的副编审,本科、硕士、博士都在北大,师从著名翻译家赵振江(也给我们上过课的)。特别博学又特别热心,不管讲起西班牙文学、还是电影,或者其他各国的文学、电影,都如数家珍,向人介绍北京的景点,只能用“不厌其烦”来形容。杨晓明也是学霸,尤其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非常坦诚,有一次,墨西哥女作家的讲座,提问环节,她说到自己是家族的第一名大学生,还说到家乡的现状,墨西哥女作家都感动于她的坦诚。

和崔燕同学一样不厌其烦的,还有李寒同学,我问他院子里鲁迅的雕塑作者是谁,他除了回答我院内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冰心、艾青、丁玲、赵树理、叶圣陶、曹禺、老舍、朱自清、沈从文每个雕塑的作者是谁,还回复我院子里计有海棠、银杏、白玉兰、丁香、月季、法国梧桐、柏树、龙爪槐、侧柏、冬青、白桦树、罗汉松、油松、白皮松、核桃树、柿子树等几十种树木和植物,还回复我白桦树在院中有7棵:西北角甬路旁两棵,老舍叶圣陶曹禺塑像后一棵,他们左侧三棵,朱自清塑像后一棵。

瞧瞧,鲁院的校园多美!我住的402朝南,随时都暖洋洋的。季节更迭,三个多月来,窗外的树已换了几种景观,记不清多少次,我开门进屋,第一件事,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窗外不知名的树、湖水、柳絮、晚霞,拍上几张。

除了有很多大神,这个班集体还像少年一样欢乐。

犹记开学第二天的自我介绍:

东北腔的普通话:“我叫吉庆,人家都问我是不是笔名儿,我说谁会取个香烟牌子当笔名儿啊?”听众窃窃私语,真的有吉庆牌香烟吗?大家彼此确认,“有啊,有这个烟啊,正好咱班儿呢,又是个‘三五’班”,大家哄堂大笑。

一个特别瘦的“小青年”:“我搞文学翻译,是受我中学语文老师的影响,我的中学老师,说出来大家可能都知道”,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他的中学老师,谁啊?很厉害吗?“她叫范美忠”,哦,范跑炮的学生,又是一阵哄笑,“后来我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后来我读了很多书,你们知道人读了很多书之后,就会想太多,于是我得了抑郁症,就休学回来了。”大家纷纷转过头去看这位抑郁症患者,“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呵,你们不要怕呵,不会伤害人的。”他的口气非常让人暴笑。

事实证明这位叫叶紫的小青年确实阅读量和看片量都很大,和来自上海的自由译者、影评人张阅,还有《延河》的编辑丁小龙堪称鲁35“阅读、看片量之最”。

还有那一个,自我介绍时用江西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听了你们那么多学霸的介绍,我好自卑,因为我读了小学和初中后就辍学了,因为家里穷,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读过高中、大学。”全场没人说话,“我就天天在家背字典,后来我就考上山东大学的硕士,后来我就去剑桥读书。”全场惊异,纷纷转过头去看这个奇人。事实上,这位奇人叫华有杰,读的是山东大学和剑桥大学联合培养的博士。

还有一个写小说很有才华的,叫丁小龙,前面提到的,阅读量和看片量都非常大的《延河》编辑。虽然只有30岁,但已出了一部小说集,这本小说集贾平凹作序,明年还要出一本长篇小说单行本。其实出几本书、谁写序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小小年纪写了那么多,而且真的写得很好。

更难得的是,丁小龙还和吉庆,并称为我们班的“妇女之友”,具体表现在,“鲁35”很多微信群,每个群都有他俩,尤其是丁小龙,每张几个男男女女的散步照上都有丁小龙,以至于班长俞佳乐的老公都问她:“怎么你朋友圈里经常有这个人?”确实,他的出镜率太高了。哦,还有一个“妇女之友”,是北外博士张猛,联欢会上他和我朗读剧本的节目在鲁35引起不小轰动(哈哈),那天每一个人都对我说“太——棒——了!”而且好几个人跟我说,想在结业前排一出剧,最好是先锋戏剧,可惜时间太短,未能如愿,留待下次吧。

那次联欢会热心给每一个人化妆的,是我们班著名的人像摄影师——赵苓岑(我本人算咱班著名的风景摄影师,嘻嘻),赵苓岑不到30岁,已经出了几本译著。本科在南京大学读了两年,然后去了法国里昂读完本科,然后又回南京大学读了硕士,然后就在北京玩了两年。整天徒步啥的,然后又去南京大学读博。那天,“中国古琴第一人”李祥霆教授给我们上课时,我突然发现赵苓岑朋友圈发了一个九宫格,九张她自己的照片,我心想,她又跑去哪儿拍照了呀,明明看到她来上课了。结果晚饭时她说,那九张照片是上课时,她跑到教室的窗帘边自拍的,还用教室的窗帘遮住半边脸凹造型,都没人注意到,大家都盯着古琴了。

难忘的尾声

篇幅有限,我必须要尽快给这篇文章收尾了。可是还有那么多同学、那么多难忘的场景没来得及写。

比如鲁院一楼偶尔的阿瓦隆桌游,帅气的北大在读博士解村,随时的分析都那么沉稳而富有逻辑性,被大家称为“村长”;漂亮姑娘赵维纳,不仅玩桌游时观察能力强,思维缜密,下来还会去找莫干纳(就是扑克牌中的小鬼)的有关神话与传说,不愧是南京大学的本科和硕士,法兰西的博士;当然桌游完得好、善于隐藏身份的还有朱倩兰、余宁这两个“二次元少女”。朱倩兰很冷幽默,也是我们班的“资料小公主”,每次上课,老师在讲台上刚刚一提到什么什么,不到两秒,班级群里,就会有她和商务印书馆崔燕老师等发出的相关链接。余宁是著名翻译家余中先的女儿,正在他父亲的亲自培养下从事翻译工作;我们班还有一个余中先先生在社科院带的,已经毕业的博士平原,水平很高,脸上却常带着诚恳而谦逊的笑容;偶尔从阿瓦隆桌游局旁飘过的,有咱班同学——八一电影制片厂的译制片翻译贾秀琰,解放军艺术学院作家班毕业的;桌游局中的常客,还有将酷酷的古米廖夫译得酷酷的北外硕士张政硕,还有一米九的大高个儿陈元飞,广州外语外贸大学的博士,饭量特别大,边吃边说“你们都别拦着我”。

同学中有几个很厉害的自由译者,都是英语的,像《商业周刊中文版》的译者孟洁冰,在网上一搜,会搜到很多她译的财经文章。还有贾雪,陈震,都译了十多本书。贾雪是在重庆读的大学,陈震呢,用自我介绍时他自己的话说,“我祖父、父亲都是医生,我于是也追随家族的脚步,当了一名医生,后来我决定追随我自己的脚步,辞职,当一名翻译。”

还有一些同学,虽然接触不那么多,但给我印象特别好,比如社科院的博士李硕、陈清庆,北外的硕士洪羽青。李硕特别热心,有天我电视机不能看了,她帮我调半天,一会儿又把她房间电视的遥控器借给我。陈清庆白面书生形象,特别斯文。洪羽青学塞尔维亚语的,武雅斌同学今年年底要重游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又和她探讨了好多知识。此外还有四个加拿大籍的华人同学,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月。

在一帮学霸中,我也曾在回溯自己的过往时,有一些小小的遗憾。比如,当初我考上巴黎政治学院的硕士,当时所在的单位没有同意我去读,比如2001年底,国家商标局的一个商标方面的专家介绍我去考社科院郑成思教授的博士(知识产权专业),而不久郑成思教授去世了……但欢乐总比遗憾多,因为我在做好本职工作之余,一直致力于翻译——这是自己的兴趣所在。

写这篇文章时,我在鲁院的时间已只有十几天了。我的内心确实充满了感伤。有太多难以忘记的,有太多我知道会一直沉淀在我生命里的:难忘延安,难忘在延安的知青博物馆,看到我表哥艾平十几岁时的照片;难忘狼牙山,难忘狼牙山笑得刹不住车的午餐、晚餐,还有好吃的山野菜、蛋黄橙黄橙黄的土鸡蛋;难忘还不太熟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去看理想国的颁奖;难忘在董强老师担任评委会主席的傅雷翻译奖十周年活动上,见到法国作家——诺奖得主勒·克莱齐奥;难忘现代文学馆里麦克尤恩和余华的对话;难忘去鸟巢看《中国好声音》年度巅峰之夜;难忘参加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第三届国际写作计划开幕式和系列活动、中国——丹麦文学论坛;难忘在俄式厨房一边喝着“彼得大帝”,一边吃每一道菜都很正宗的俄餐;难忘去韩国文化院学做辣白菜、五花肉,然后在那些剧照旁假装忧郁地拍照;难忘万圣节,难忘对外经贸大学旁的唇辣号重庆火锅,难忘王嘎同学在网上订的几十只大闸蟹;难忘一个人沿着使馆路,边拍树叶,边走到繁华的三里屯太古里;难忘去蜂巢剧场看孟京辉的戏剧《两只狗的生活意见》……

相聚有时,再笑谈今日。

2018年12月初于北京

作者 简介

宇舒,本名赵域舒,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首届翻译家班学员,重庆市首届“巴渝新秀”青年文化人才。曾出版诗集《不再》和编译的笑话集《老外其实也很冷》,译诗集《在冬天的光线里》即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上海九久读书人出版。)

(本版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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