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屿夫

相信大地上的路是美丽的

然而，坦平非道路纵横的

唯一模样，现在我就已想到了

曲折，崎岖，陡峭

泥石流，塌陷，坎坷

事故，路途上不确定的危机

风，也吹过叹息的调子

那个春天，在西北的山里

望见岩羊跳跃近乎九十度的绝壁

感觉空气剧烈震荡，想它啊

涉险插天的悬崖边

一定有眷恋到舍命以赴之境

你眼神的光芒

透露出，你占位的成色

扎进足底的棘刺，发着炎症

让步履沉重而略显怪异

沧桑为引，相信道路美丽

带我去往寻梦的远方

又送我，回到家乡久别的原野

花，是所有生活里的快乐种子

这份快乐，该因一朵花吧

或许是一坡花地

花开了，变成粒快乐的种子

哗啦绽放充塞胸怀

烦忧像顷刻散尽的云

雪山底下，蓝色和黄色的

小花，紧贴沙砾

欢欣能驱走高原反应的眩晕

灯塔边，岛屿杂花

令浪涛也透着些温情

摇曳在信风里

带来大自然体贴的问询

看过精致的，唯美的花庭

也曾经被草原花海簇拥

窗台上的微花园，以简巧胜

叫走近者十分动心

数点节日里水晶般的酒盅

只是一口，你就生动了起来

严肃若冬季的脸色

瞬时春暖花开，似那年玫瑰重放

聚会的规则，称赞未醉者

频频邀干的你呵

可能力压群雄，中今天的头彩

以少年名义，饮过期土酒

难得友情长葆新鲜

被广大的时空淘洗后，唯存一念

只有最乡的琼浆

才配表达，心脑对你的思念

也许，不必再多言过去

进化成机器人跌入预言的晨曦

数点叮当响的杯，如星辰

如烟火，如东海水晶般的澄澈

我们愿意回忆的往事

漫过杯沿，摆满今夜的席面

为七点传来的消息

必自喜，曰当浮一大白

烟花下恍如座上人物的茶盏

咆哮的狂泻的野性

而又五色魅惑

凝睇之，似玉化的活火山

大师惊心的造化妙品

强悍的征服

若远方幽谷的碧潭

山林一泓泉水

气韵若浮，结成了云朵

一团泥土超现实优雅

神游满室中

筛净日子的尘埃

端起这盏

茶汤来，芳香浸润南窗

福字，装饰檐口的红灯笼

缠绵朴实的话题

盏，恍如座上人物

生活在洋溢诗情的土地上

有的时候，以为鸡鸭鹅

猪牛羊和犬，具诗趣

当时，我正走进了母亲的村子

母亲指着田垄，说我家的

禾苗生长是至美风物

它们早在古人的篇章间吟诵

有的时候，以为山泽

鱼鸟，耸峙独立，宽广如砥

孕育元气灵性之地

乃天降诗情，抚触皆浩叹

无数亿万年长诗与史诗的巨制

勿轻易止步，脚下草

会牵住你，听一首小令

这片高楼上，阳光穿透窗户

归来，鸟儿又站到枝头

城多情地俯瞰大河，书写现在

献给未来的诗句

她的涟漪不冻，微风不浊

随季节轮回授我以诗

天真，妩媚了这个冬天

她由着性子涂抹，赤红色的

线条，笔尖鼓动炽热

今天的太阳，就快要升起

阳光，即将透过雾霾笼罩的天空

看她到簪花的窗前

把画片放飞，寒冬中的街头

飘荡几分温暖，与俏皮

我抬头望去，你好呀，儿童

手握一个自己的太阳系

你可爱的天真，妩媚了整个冬季

在海南岛十二月的寒冷里

感觉诗情萌动，一段童趣的时间

必应被长久地记忆

词中的雨滴，正推敲着字句

我的小狗在一旁微笑

他暗自猜疑，你开悟他的美

会诱惑所有遇见你的异性

甚或别的什么倾慕者

哦，这是担忧，严重的神经衰弱

他试图呐喊，旷野中间

用尖锐的腔调，驱散开那些

企图窥伺你的浮云

棒喝，真的是群无聊之徒

你过他的身边，径直朝前

带起风，走出他极限放大的视野

走进未来所有的梦幻

给此君沉默的爱史，写下注释

我的小狗，在一旁微笑

但我内心里，却弥漫着淡淡的雾

在故土的米香里生根

梦醒了，未见真正的终局

这个将沉淀于心的好梦

如此幸运，从你堂皇的梦中经过

细数着耕耘的汗水，与果实

让我的肉身，倚江滩岩石

看大河上浪的起伏，让我的灵魂

返回家园，伴春种秋收

伴花儿的开谢，野草的荣枯

日子像老屋一坡青瓦

长满时间的苔痕，阳光烙印

有禾竹鸟虫，始得清静之生活

一方深幽，及一段从容

到冷酒馆的幌子下

坐待，哲学家和诗人来临

白色的胡子，与纯良的眼睛

在故土的米香里生根，总想

巷子口再遇多趣的乡邻

即使井水干涸，也要诚恳地吟唱

她曾丰盈的，土地乳汁的清冽

到缙云的土地上歌唱

嘉陵江上的风，吹得是

更猛了，这个十一月的日子

缙云山的苍翠，映对碧水

云径畅达那些峰岭

乃有情人盟誓的圣地

师法在无花之野，栽植

花的隐士，追随把稻种培育

变荒芜为良田的大德

女歌者，灵魂的创造未息

被怀念的带着密钥

像奔走天地的晨曦，照亮

山河间大舞台，称量新故事

那年，我们踩出的小道

据说早已草木葳蕤

未忘记路口吧，或许下月初

听到诗乡呼归的琴音

你说终将相忘于地上的路

今夜里，雨入城巷

声响如锋镝，梦话琐碎

不能标点的意识

那首歌野，吟唱食物

你记得开头，我记得结尾

似乎，还有个承诺

被时光拆解了

青春的沙漏，已不可数

曾经的，全部细微

一次次浮现，在梦的波峰

差别将会消失

当年掩藏，迷惑久矣

何日，告诉浅笑的秘密

必为聪明付出对价

因精神空间，便耗尽心神

爱的张力却驱人别离

久不闻诗外事，某个季节

要相忘于地上的路

只梦中偶遇，几节韵律

或许我只是一块石头

或许，我是一条矿脉

被这么多次的勘测，采掘

钻孔微疼，已缀满山坡

鬼怪意欲攫取

宝藏，隐伏其中

搅起了风波

或许，只是一块石头

虽然贫瘠，依然被针尖

琢磨，和雕刻

天使衣白，剑履所向

昨天北方传来消息，落下

今冬第一场雪

她们乘寒风驱策

谈笑间，似传斩妖降魔

拥抱那一万个太阳

可得到解脱

而我蘸流出的血，安静地

抄写，一篇《金刚经》

去热爱万物生长的血脉乡土

把对你的热爱，刻到了

你的，海拔1532.7米高的身体

每一条褶皱里去

用自己的血，涂写

让太阳晒，让风雨冰雪敲击

叫野兽成群结队啃啮

即使伟大的，无可匹敌的时间呀

也感叹我骨头撑起的志气

我的深情的泪，会化成

雪域高原，珠穆朗玛峰顶上

一片洁白的雪花

向祖国心脏飘啊飘，飘去

待到春风吹拂，就融进奔腾的河

急性，莽撞，喜泣着

跌宕不羁，跃一级级地理台阶

做江南小桥下的流水

江北枝头，晶莹的露滴

把我们的热爱，朋友啊

一起投入炉火中淬炼，无比精纯

获得新生的力量

赋能之挚恋，加倍献给她

童稚尽欢鼓舞生长的血脉大地